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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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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顧深啊。

“那……這周末有空麽?外公外婆先前也同我提過這件事, 說想讓兩家人約著見一面,只是當時我顧慮到你可能會介意這種事,便推脫掉了。”

不會介意的。

顧晨柯在心裏默默應了一句, 面上卻不顯, 只是順著她的話說:“應當是有時間的,具體時間地點, 等我問過姐姐再告訴你。”

聞言,許虞芮放下手中的小茶杯, 擡眸同顧晨柯對視著,不多時便輕笑出聲。

“你姐掌控欲還挺強的啊, 看來從小到大你沒少被管著。”

話題偏轉,顧晨柯有些沒回過神,聽她提到這些, 雖未有錯, 可這次結結實實是自己編的瞎話,卻讓顧深背了黑鍋。

可話既出了口, 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便也同許虞芮不好意思地笑笑, 同時提起右手拎著的小小的一塊三角蛋糕, 和冷戰開始那晚許虞芮買的是同一款,朝著她走去, 直到到了面前。

“噥, 向你賠罪的。”

許虞芮見到那熟悉的包裝盒, 有些詫異。

顧晨柯清楚,許虞芮若是休在家裏, 是一定會晚起的,她稱這為難得的可以享清閑的休息日, 而這個時間,肚子裏應當也沒拿東西填填,她慣會讓別人註意身體,自己有時候卻心大得很,處處都不重視。

所以方才回來的時候路過這家點心鋪,又想起那晚自己作出的冷臉,顧晨柯便打包了一塊回家。

許虞芮接過蛋糕盒子,能很容易地嗅到淡淡的甜香,笑容也更加真誠了些,可自己還團坐著,顧晨柯卻站得端正,自己被迫仰著脖子才能望見她,實在是不舒服。

每每到了生理期,她便格外懶散,心思也敏感些許,當下這種形勢,竟莫名地有些不滿,發起小孩子脾性的氣來。

“你蹲下來,站那麽高作什麽!”

站那麽高?

顧晨柯怔住了,眨了好幾下眼都沒弄懂這句無理的話,卻還是乖乖蹲下,卻沒想到正湊上才被挖起的蛋糕,嘴角處瞬間留下滑稽的奶油痕跡。

見她呆呆的連擦都不知擦的模樣,許虞芮突然生出一分壞心思,唇貼了上去,軟舌一下下舐過,像貓兒舔水一樣,將奶油卷進口裏,臨到分離,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勾人的狐貍眼中盡含著笑,承著蛋糕的鋼制叉子也送到了顧晨柯的唇邊。

“嘗嘗麽?很甜。”

顧晨柯還沒從方才的親近中晃過神來,臉紅得厲害,就連耳廓也泛著淡淡的緋色,眼睛都不敢盯著許虞芮看,視線飄忽著,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可蛋糕已經送到嘴邊,便不由自主地張唇納了進去。

“好吃麽?”

這是她最喜歡的口味了,也虧得這家夥還算是有良心,知道上次壞了她的心情,還曉得補償。

顧晨柯暫時還說不出話來,只是點了點頭,腮幫子一動一動咀嚼吞咽著。

許虞芮實在喜歡她這副樣子,沒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看著她蹲在自己面前乖巧抱膝,就像是從前院裏有人養的一只耶耶一樣,很想抱著貼一貼。

可她到底還是沒這麽做,只能過過手癮,溫熱的掌心貼上冰涼涼的面頰,覺得舒服得緊。

“你對別人也這樣嗎?”

那股激動過後,是漫長的無措。顧晨柯想起昨夜酒吧裏那個女人,自己追上去之前,她們貼得也是這麽近,也是一樣的親昵。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責問這些,聲音放得很低很小,小到讓人聽不清晰。

“你說什麽?”

擡眼,顧晨柯便看見那雙好看的眼睛裏蓄滿了疑惑,嘴唇動了動,卻沒有了再問的勇氣,只能撐起一抹笑。

“我說,很好吃。”

甜絲絲的,就是心裏,若有若無的酸。

安排兩家人見面這種事,說麻煩也不麻煩,但也絕對不能馬虎。顧深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把地點定在了顧家的老宅裏,一來顯得足夠尊重,二來也省得那些媒體和蒼蠅一樣,嗅到點風向就烏泱泱地湧過來。

許虞芮既說周末,顧深便把時間安排在了周末午間,到時候兩家人坐下來好好吃一餐飯,後續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談談訂婚的事。

顧晨柯在第一時間就把顧深的決定告訴了許虞芮,而那條莫名其妙的信息,她已經打算不作理會了。

雖然不知道那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顧晨柯卻也清楚,他一定沒存著什麽好心思,上一次的訊息就輕意地離間了她和許虞芮,這次想來可能也是了。

即使弄不明白為何要離間她們兩人,但顧晨柯還是隱隱覺得和許虞芮有關,而這件事背後的那人,也許想要對她不利。

當意識到這點之後,顧晨柯便將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盡管能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自己感興趣的信息,可那又怎樣?整個上京,還沒有她顧家打聽不到的事情,若真的想知道,她早就去請姐姐幫忙了,何須一個懷著異心的人,帶著手段接近自己。

更何況,顧晨柯更想許虞芮親口和她說的,談談她的過去,談談照片裏的那個女孩——應該是十分重視的人吧?

不論是通過什麽方式,在什麽時間知道,都不會是以這種方式,都不會是現在。

正因如此,顧晨柯不再管那條訊息裏約好的時間地點,反而專心準備起那場家宴來,若想討一個人的喜,討她家裏人的應當是十分必要的吧。

可許虞芮卻打算應下這個約,原因無它,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在找到葉儒和葉念梨謀殺許雍恬的關鍵性證據之前,葉氏,她是沒有一點沾染的機會的。

股份她確實拿了一些,最多也只是在董事會上插上一兩句嘴。許虞芮還是在葉儒病倒之後才在董事會展出自己的身份的,而一些老狐貍在察覺到她的動作之後,也開始站起了中立立場。

所謂的中立立場,不過是看魚死網破之後,成王敗寇,更方便站隊而已。就算天時地利人和沒有一條是站在許虞芮這邊的,她也一點都不慌,葉氏遲早是她的囊中之物——不,是母親留給她的最後遺產。

由於是客場,她顯得有點被動,進包間門前還被人檢查了一下所帶物品,生怕她有什麽不好的心思似的。

可即便如此,許虞芮也未曾想到,葉念梨能直接說出那樣的話。

“我知道你在打葉氏的主意,也在查你母親的車禍真相,不然這樣好了,我們做個交易,我可以分你葉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給你你想要的關鍵性證據,許小姐覺得這個條件如何?”

桌上碼著整齊的茶具,葉念梨的面色也很從容,甚至沏好了茶,像是帶著方才自己提出的條件,推到了許虞芮面前。

的確是很誘人,但許虞芮聽過之後,也只是隨性地笑笑。

“你還真是大方,不過,恐怕這個所謂的關鍵性證據也會缺斤少兩吧。”

葉念梨的想法很好解讀,她想把自己幹幹凈凈地從這件事裏摘出去,而葉儒,將頂下所有事情,踏進墳墓。

“商人從不做不利於自己的事情,而且我只是想把事實交還給你,事實即使不再完美,它依舊是事實,不是麽?你那樣恨父親,如此便得償所願了,甚至不費吹灰之力。而且關於我,你查不出什麽的,我本就沒有去臟自己的手。”

葉念梨笑得很自然,這是許虞芮之前都不曾看到過的她,不論是在在人前,還是人後,葉儒還真是養了個狠心的好女兒,不過這點,倒可能是遺傳。

但如果按她所說,這件事和她毫無關系,又為什麽要費心思同自己周旋,甚至放出這樣大的一條魚來,只為讓自己松開那邊的餌。

往壞一些想,葉儒做出這件事,不也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嗎?

不過,若只是教唆的話,確實難找出一點錯來。

“葉小姐,你的條件聽上去確實無法拒絕,可我這個人就是軸,就是一根筋,我只相信自己找尋到的答案,不需要你的事實,而且,就你憑你清楚這件事,你就不會完全幹凈。”

葉念梨似乎沒有想到談判會破裂,一切仿佛在她的意料之外,那張笑著的臉逐漸變得平靜,不過多時,看著許虞芮的目光卻帶上了諷意。

“我不知道你怎麽知道的何晏,只不過,想從他身上探聽一些什麽,簡直是癡人說夢。我先前是有些畏懼他那張嘴,卻也只是怕他壞了我的事,讓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提前發生了而已。”

那張一直帶著偽善的臉一如上次偷聽見的聲音一樣帶著狠厲,可聽上去卻不完全是為了她的事。

這場交易已經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可葉念梨的神色卻讓許虞芮很容易便想到了先前調查到的何晏和她曾經的故事,想起在南市葉家老宅那個空曠的房間內,自己聽到的惡狠狠的一句——

“我遲早會殺了你。”

她斂下了眉眼,先不去看已經有些情緒化的那人,等她平靜下來,才繼續說道:“葉念梨,我承認我不喜歡你,從前是因為你輕意就得到了我求也求不來的東西,而之後,是因為我討厭和葉儒沾上關系的每一個人,每一樣事物。”

說到這,許虞芮又擡眸,對上那雙已經恢覆沈著的眸子。

“但現在,我發現我想得簡單了,也許我們可以是同類,也許我們因為不同的原因恨著同一個人,但依舊是相對的競爭對手。所以,作為同類,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怕手臟了,那就千萬別讓它沾一點血;被狗咬了,千萬別學了狗的方式,再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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